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桓玄篡晋称帝时“桓玄之乱”的历史影响

桓玄之乱是指403年十一月,东晋将领桓玄叛变篡晋的事件。桓玄,字敬道,又名灵宝,据说其生母马氏半夜见有流星下坠于铜盆中,变成二寸左右的火珠,就以水瓢接取吞服,过后就怀孕,生下桓玄。

桓玄简介
桓玄的小名叫灵宝。晋人爱神异附会,肯定是以讹传讹的故事。但有一点是真实的——桓玄从小就姿貌端妍,聪慧不凡,桓温非常喜欢这个儿子。桓温有六子,临终遗命以桓玄袭其南郡公之爵。
桓温一年丧期满,昔日的文武属官都齐集于桓温之弟桓冲的府中拜辞。面对满府的僚属,桓冲抚摸着桓玄的头,对这个年方七岁的小孩子说:“这些人都是你家故吏啊。”桓玄虽小,听此语忆念慈父,顿时泪流满面,使得一府文武都大相叹异。
长成之后,桓玄形貌瑰奇,风神疏朗,琴棋书画,无不关涉,又写得一手好文章。由于东晋朝廷一直疑忌桓家子弟,桓玄二十三岁时始得太子洗马这样的“素官”,根本没有实权。

桓玄背景
孝武帝时,桓玄知道当时众议其父桓温晚年有篡夺念头,便上书皇帝指称桓温“投袂乘机,西平巴蜀,北清河洛”,有兴复的大功,不仅如此,桓温还有“废昏立明、翼戴宗庙”的不世之勋,为其父申屈明谤。失意之时,青年桓玄曾登高望远,叹息道:“父为九州伯,子为五湖长”(当时他作义兴太守的“小官”)。
凭借门第贵显以及父亲名望,桓玄在优游中纵横捭阖,文武并下,最终能在东晋的混乱政局中节节而胜,一步步清灭了殷仲堪、杨佺期、刘牢之、司马道子父子,终于掌握了东晋朝廷的最高权力。桓玄掌权后,“增班剑为六十人,剑履上殿,入朝不趋,赞奏不名”,已大有权臣跋扈的风范。同时,他又对桓氏族人大加封赏:以其兄桓伟为安西将军、荆州刺史;以堂兄桓谦(桓冲之子)为左仆射,加中军将军,领选(掌管朝中用人权),以堂兄桓石生(桓豁之子)为前将军、江州刺史;以堂兄桓修(也是桓冲之子)为右将军、徐兖二州刺史。同时,又委命自己的谋士卞范之为建武将军、丹阳尹,又命自己的姐夫殷仲文为侍中(此人还是殷仲堪堂弟)。
与前代诸权臣一样,大事安排完毕,桓玄出镇姑孰,但朝中大政皆要他点头后才可施行,“小事则决于桓谦、卞范之”。桓玄初当政,黜奸佞,擢俊贤,百姓欣然,朝臣推戴。没过多久,这位名家子弟的真面目暴露出来,“陵侮朝廷,幽摈宰辅,豪著纵欲,众务繁兴,于是朝野失望,人不安业。”不久,桓玄相继诛杀了高素、竺谦之、刘袭等昔日的刘牢之手下诸将,遇害之人,皆北府旧将,多是晋廷有功之臣。
异己清除的差不多,桓玄“讽朝廷”封自己为豫章公,食邑七千五百户。接着,他又自导自演,先上诏表示要“北伐姚兴”,又自己派人以朝命“下诏阻之”,暴露出他虚荣好大言的轻佻习性。在姑孰,桓玄又造数艘轻巧小船,遍载书画古玩奇物。有左右问其原因,桓玄说:“兵荒马乱,倘有意外,这些东西轻而易运。”大家闻之一笑,心里皆开始有轻视桓玄之意。
安帝元兴二年(公元403年)九月,桓玄亲兄桓伟病卒,桓玄想以堂兄桓修代领荆州刺史一职,为其属下所阻,说:“桓谦、桓修兄弟专据内外,权势太重”,于是,桓玄就以堂兄桓石康(桓豁之子)为荆州刺史。
史长病死,桓玄也加快了篡晋的步伐。其左右亲信卞范之、殷仲文等人都暗劝他早受晋禅,私下已经把九锡文和册命准备妥当。元兴二年阴历十月丙子,晋廷以桓玄为相国,总百揆,封十郡,为楚王,加九锡,楚国置丞相以下官。这是篡位第一步,封王、开府、置官、加九锡。
桓谦私下问来京城述职的彭城内史刘裕:“楚王(桓玄)功高德重,朝廷上下均认为将有禅让之事发生,卿以为如何?”刘裕马上表示:“楚王,桓宣公(温)之子,勋德盖世,晋室衰微,民望已移,乘运禅代,有何不可!”桓谦大喜,“卿谓之可,即可耳!”其实,早在来京之前,刘裕与高参何无忌就想在山阴起兵讨桓玄,但当地人孔靖劝他:“山阴离建康道远,举事难成。桓玄未篡位,不如待其篡位之后,于京口起兵纣之。”刘裕期待的,就是桓玄的篡位事成的那一天。枭雄气度,自是不与凡人相同。
十一月,桓玄又假惺惺“上表请归藩”,同时,他又派人让大傻子安帝“手诏留之”。
桓玄还到处使人散布钱塘临平湖开、江州甘露降这样的“符瑞”,宣示自己登帝位的“吉兆”。和王莽一样,才子出身的桓玄又想在国内废钱用谷帛作交换单位,恢复肉刑,“制作纷纭,志无一定,变更回复,”最终一件事也没办成。和古今大贪一样,桓玄喜好古人书法、图书、名宅腴田,只要听说别人有他喜欢的东西,必把对方请到府中,以赌博的方式取为己有。试想,和桓玄赌博,谁敢不输啊。桓玄“尤喜珠玉,未尝离手”,数世贵公子,竟然天天一把名贵首饰握在手心,把玩不已。各项工作准备就绪,公元403年阴历十一月丁丑,卞范之作“禅诏”,派临川王司马宝逼安帝照描画虎抄一遍,禅位于桓玄,“百官诣姑孰劝进”。十二月庚寅,桓玄筑坛于九井山。壬辰,即皇帝位,追尊桓温为宣武皇帝,桓温正妻南康公主为宣武皇后,封其子桓升为豫章王。

24孝图-亲尝汤药


桓玄介绍
桓玄(369—404)字敬道,一名灵宝,东晋大司马桓温少子,深受桓温钟爱。桓温临终,命为继嗣,袭爵南郡公,时年五岁。
桓玄七岁时,守丧三年期满,原桓温属下的文武佐吏都来向桓玄叔父,荆州刺史桓冲告别,桓冲抚摸着桓玄的头告诉他:“这些人都是你家的故吏!”玄应声痛哭,哀动左右,众人无不惊异。数年之后,桓玄长成了一表人才,容貌不凡,风神疏朗,博综艺术,又善作文。他自恃门第高贵,才华出众,常常以英雄豪杰自居,令人望而生畏,朝廷也有所疑虑而不加擢用。
直到二十三岁,桓玄才被拜为太子洗马。时人纷纷议论桓温晚年有不臣之迹,桓玄兄弟因此遭到排抑。朝廷只让他们作些无权的闲散官。有一次,桓玄去拜见琅邪王司马道子,正值饮宴,宾客满座。司马道子突然睁着两只醉醺醺的大眼对众人说:“桓温晚年想造反,是不是?”桓玄吓得汗流浃背,拜伏在地,不敢起身。琅邪王骠骑长史谢重举起手板回答说:“已故宣武公(桓温)废昏立明,功过伊尹、霍光,人们的种种议论,应当有所识别。”道子点头,桓玄这才爬了起来。从此,桓玄的心中更加惴惴不安,对司马道子恨得咬牙切齿。
后来,桓玄出补义兴太守,郁郁不得志,曾登高眺望震泽,愤懑叹息说:“父为九州伯,儿为五湖长!”便弃官回到了自己的封国。桓玄向来不甘屈居人下,他为自己出身元勋之门却负谤于世而愤愤不平,乃上书晋孝武帝。疏中说:
先臣蒙国殊遇,姻娅皇极,常欲以身报德,投袂乘机,西平巴蜀,北清伊洛,使窃号之寇系颈北阙,园陵修复,大耻载雪,饮马灞浐,悬旌赵魏,勤王之师,功非一捷。……
先臣勤王艰难之劳,匡复克平之勋,朝廷若其遗之,臣亦不复计也。至于先帝龙飞九五,陛下之所以继明南面,请问谈者,谁之由邪?谁之德邪?岂惟晋室永安,祖宗血食,于陛下一门,实奇功也。
自顷权门日盛,丑政实繁,咸称述时旨,互相扇附,以臣之兄弟皆晋之罪人,臣等复何理可以苟存圣世?何颜可以尸飨封禄!若陛下忘先臣大造之功,信贝锦萋菲之说,臣等自当奉还三封,受戮市朝,然后下从先臣,归先帝于玄宫耳。若陛下述遵先旨,追录旧勋,窃望少垂恺悌覆盖之恩。

奏书送到朝廷
桓玄闲居江陵,优游无事。荆州是桓氏发迹之地,桓温、桓豁、桓冲等兄弟子侄先后任荆州刺史数十年,故吏宾客遍布荆楚各地,根深叶茂,人多势众。桓玄甚为骄横,江陵士民怕他比怕荆州刺史殷仲堪还厉害。而殷仲堪是一个玄学名士,资望不深,对桓玄也甚为敬畏。有一回,桓玄到刺史厅前跑马,手持马矟在殷仲堪面前比比划划,摆出一副要刺杀的架势。殷中堪的中兵参军刘迈看不下去,讥刺说:“你的马矟之技有余,只是精通义理则不足。”桓玄满脸不高兴,殷仲堪见势不妙,大惊失色。桓玄离去,殷仲堪指责刘迈说:“卿是狂人!桓玄晚上派人刺杀你,我岂能相救?”他让刘迈回建康躲避。桓玄果然派人来追杀,刘迈勉强逃脱。征虏将军胡藩路经江陵,对殷仲堪说:“桓玄志趣不同于常人,一副怏怏不得志之态,将军过分优崇他,恐怕于将来不利。”殷仲堪听了很不高兴。

吞并殷、杨
太元二十一年(396)九月,晋孝武帝醉卧内殿,被张贵人杀死,太子司马德宗即位,是为安帝。安帝不辨寒暑饥饱,是个著名的白痴皇帝。太傅、琅邪王司马道子专制朝政。司马道子嗜酒如命,一天到晚喝得昏头昏脑,不问政事,尚书左仆射王国宝与从弟王绪专权用事,威震内外。当时,青、兖二州刺史王恭,荆州刺史殷仲堪士马强盛,王国宝、王绪劝司马道子削弱方镇兵权,加强中央实力。消息传出,内外骚动。桓玄备受朝廷排抑,早已心怀不满,见有机可乘,乃游说殷仲堪,挑唆说:“王国宝一向与诸君作对,唯恐不能早点对你们动手。现今既掌大权,与王绪互为表里,他们想撤谁换谁,无不如意。孝伯(王恭字孝伯)贵为皇上太舅,为朝野所重,他们一时不敢轻动,唯有先拿你开刀。你是先帝提拔的,破格居方面重任,但人们未必认为合适,都说你虽有思想意趣,却不是作方伯的人选。倘若朝廷下诏征你作中书令,用殷?为荆州刺史,你该怎么办?”殷仲堪回答说:“这件事我担心很久了,不知足下有何高见?”桓玄又说:“王国宝奸诈凶狠,天下所知;王孝伯疾恶如仇,有过人之处。你赶紧秘密派人游说王恭起兵,以匡正朝廷,对他说你将率全荆士众顺流而下,推举他为盟主。我等亦当奋起追随,如此天下莫不响应。此事若能实现,乃是齐桓公、晋文公那样的勋业啊!”殷仲堪仍犹豫不决。不几天,王恭派使者送信到江陵,邀殷仲堪与桓玄共同匡正朝廷,殷仲堪表示应允。
安帝隆安元年(397)四月,王恭以诛王国宝为名,起兵京口。司马道子惊慌失措,杀王国宝、王绪以释众怒,王恭遂罢兵回到京口。殷仲堪直到得知朝廷诛王国宝后才派兵进据巴陵,旋亦退兵。事后,桓玄趁机提出要作广州刺史。司马道子惧怕桓玄,又不愿让他久居荆楚,便任命他为假节、建威将军、平越中郎将、督交广二州诸军事,兼广州刺史。桓玄受命,但并不赴任,仍然留居江陵,以等待时机。
第二年,王恭联合豫州刺史庾楷,以讨伐江州刺史王愉及谯王司马尚之兄弟为名,再次起兵京口。桓玄、殷仲堪一齐响应,共推王恭为盟主。司马道子不知所措,慌忙把军权交给十六岁的儿子司马元显,自己只顾酗酒。殷仲堪拨出五千军马交给桓玄,命南郡相杨佺期与桓玄同为先锋,自己率兵二万殿后,挥兵沿江东下,直达湓口。王愉毫无戒备,仓惶逃奔临川,为桓玄偏将所擒。桓、杨乘胜直驱建康,桓玄大败台军于白石,又与杨佺期进军横江。这时,北府兵名将刘牢之被司马元显所收买,刘牢之倒戈,王恭兵败被杀;庾楷也兵败,投奔桓玄。刘牢之率北府兵抵御荆州军,桓玄、杨佺期只得回军蔡洲。为了分化荆州军,司马道子采纳桓冲之子桓修的建议,任命桓玄为江州刺史,杨佺期为雍州刺史,桓修为荆州刺史,而贬黜殷仲堪为广州刺史。殷仲堪一听诏命,大为恼怒,催促桓玄、杨佺期进兵。桓玄、杨佺期得到好处,不想出兵。殷仲堪一气之下遽然回军荆州,遣使告谕蔡洲兵众说:“你们如不各自散归,我到江陵便杀尽你们的家人。”于是,杨佺期部将刘系立即带领二千人西上,桓玄等大惧,都赶快撤退,至寻阳才赶上殷仲堪。桓玄由于兵力有限,羽毛未丰,需要殷仲堪相助;殷仲堪丢掉了荆州刺史,也需依仗桓玄的声望。三人便在寻阳重新结盟,桓玄被推为盟主,大家共同约定,不接受朝廷诏命;又联名上书朝廷,为王恭伸冤,要求处死司马尚之,刘牢之等人。司马道子被迫让步,宣布恢复殷仲堪的荆州刺史。这次起兵,桓玄取得江州,得到最大的实惠。他被推为盟主后,更加骄矜,每以寒士裁抑杨佺期。而杨佺期为人骄悍,自以为出自北方高门弘农杨氏,最恨别人瞧不起,在盟誓坛上就想发难袭击桓玄,但被殷仲堪制止了。桓玄觉察到杨佺期有异谋,暗中有了吞并他的打算。
不久,殷仲堪等人的矛盾渐渐激化起来。殷仲堪担心桓玄跋扈,遂与杨佺期结为婚姻,相互支援;桓玄敌不过殷、杨二人,害怕被击灭,于是上书朝廷,要求扩大都督区,壮大实力。司马道子、司马元显也想借机挑起矛盾,让他们互相残杀,以达到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,遂下令分杨佺期所督长沙、衡阳、湘东、零陵四郡归桓玄管辖,又以玄兄桓伟取代杨佺期之兄杨广为南蛮校尉。杨佺期受到损害,火冒三丈,即刻调集人马,声称援救洛阳,暗中想联合殷仲堪共击桓玄。殷仲堪顾虑重重,既畏惧杨佺期兄弟骁勇,难以对付;又担心桓玄一旦被击灭,杨氏兄弟得势,自己反而受害,故极力予以阻止。杨佺期孤掌难鸣,只好忍气吞声,偃旗息鼓。
隆安三年(399),荆州发大水,平地水深三尺,殷仲堪赈恤饥民,仓库空竭。桓玄早想火并殷、杨,见时机已到,率军乘机西上。首先袭取了屯积粮草的巴陵,继而进兵杨口,败殷仲堪之侄殷道护,随后占领距江陵二十里的零口。殷仲堪见大势不妙,急召杨佺期相救,终因粮草奇缺而惨败,双双为桓玄所杀。
隆安四年(400)三月,桓玄一举夺得荆、雍二州,随即上表朝廷,求领荆、江二州刺史,朝廷授以都督荆、司、雍、秦、梁、益、宁七州,后将军,荆州刺史,假节,以桓修为江州刺史。桓玄不满意,上疏坚持领江州,朝廷不得已,加桓玄都督江州及扬豫八郡,并领江州刺史。桓玄得寸进尺,又提出以兄伟为冠军将军,雍州刺史,以侄子桓振为淮南太守,朝廷都不敢不从。这时,浙东一带的农民起义正风起云涌,势不可挡,朝廷忙于派兵镇压,无暇西顾。司马元显代父执掌朝政后,继续用佞臣,树亲党,聚敛无度,朝纲紊乱。加之桓氏子弟布列朝野,势力强大,故桓玄的种种非分之求,朝廷都有求必应。
桓玄独霸荆楚,兵强马壮,乃广树腹心,安插亲信。以兄伟为江州刺史,镇夏口;以司马刁畅为辅国将军,督八郡,镇襄阳;派遣桓振、皇甫敷、冯该戍湓口,控扼寻阳。迁沮、漳蛮人两千户于江南,设立武宁郡;招集流民,立绥安郡。又在各郡置郡丞。朝廷下诏征广州刺史刁逵、豫章太守郭昶之入朝,都被桓玄擅留不遣。桓玄踌躇满志,自以为东晋天下三分有其二,而司马氏气数已尽,故多次指使人替自己上祯祥、献符瑞。

篡晋称帝
隆安五年(401)末,桓玄写信指斥执政说:“今日朝廷显贵心腹,谁是时流清望?岂能说没有佳胜者,只是不能信任罢了。因为住昔朝政的失误,才酿成今日之祸患。朝廷上的君子,怎能没有看法,但因有身家性命之虑,故不敢说话。我忝任在外,所以能揭露事实。”司马元显读后大为恐慌,准备征讨桓玄。桓玄部下、武昌太守庾楷则担心桓玄结怨朝廷,一旦失败而祸及自己,暗中派人与司马元显联系,答应作为内应,司马元显大喜。桓玄派人切断长江航运,致使建康漕运不济,公私匮乏,官军士兵不得不以谷皮、橡子充饥,给司马元显造成严重困难。
元兴元年(402)一月,司马元显以镇北将军刘牢之为前锋都督,以前将军谯王司马尚之为后部,称诏举兵伐玄。官军将要出发,桓玄堂兄桓石生时为太傅长史,及时送来了紧急秘密报告。桓玄原以为扬州一带闹饥荒,农民起义尚未剿灭,朝廷顾不上讨伐自己,正可待机积蓄力量,观衅而动。及接到桓石生的报告,得知司马元显兴师问罪,心中不免恐惧起来,打算固守江陵。长史卞范之献计说:“公威名远扬,谋略震动天下,司马元显乳臭未干,刘牢之不得人心,如果兵临京畿,恩威并施,则土崩瓦解之势可翘足而待,哪有延敌入境而自己削弱自己的道理?”桓玄闻言大悦,当即留下桓伟守江陵,上表朝廷,率师沿江东下。兵抵寻阳,发布檄文,列举司马元显的种种罪行。檄文传到京都,司马元显吓得不敢下令开船。桓玄兴师甚失人心,自觉以下犯上,惟恐将士不为所用,常怀返旆之计。及至兵过寻阳,不见台军踪影,不禁大喜过望,将士们也个个精神振奋,沿路如入无人之境。兵抵姑孰,击败谯王司马尚之,襄城太守司马休之弃城而逃。当时,刘牢之兵屯冽洲,桓玄遣使劝降,刘牢之即敛手归降。桓玄挥兵直驱建康城外的新亭,司马元显不战自溃,弃船逃回京城,与其父司马道子在相府相对而泣,终被桓玄所擒。
桓玄攻入建康后,矫诏自命为总百揆,加侍中、都督中外诸军事、丞相、录尚书事、扬州牧,领徐州刺史;又加假黄钺、羽葆鼓吹、班剑二十人等,署置丞相府的大小僚属。奏请杀司马元显、谯王司马尚之、尚之之弟恢之、允之及庾楷父子等人;流放司马道子到安成郡,未发而毒杀之;解除刘牢之的兵权,用为会稽内史。继而布置亲信占据要津,任命桓伟为安西将军、荆州刺史,领南蛮校尉;堂兄桓谦为左仆射、加中军将军,典掌选举;桓修为右将军、徐兖二州刺史;桓石生为前将军、江州刺史;心腹卞范之为丹阳尹,王谧为中书令、领军将军。改年号为大亨。不久又辞去丞相,自署太尉,领平西将军、豫州刺史,并给自己加以剑履上殿,入朝不趋,赞奏不名的殊礼。
同年四月,桓玄出镇姑孰,姑孰当长江重要渡口,既是豫州治所,又是建康的西南门户,战略地位十分重要。镇姑孰既可以控制朝廷,又可以掌握军事上的主动权,可谓一举两得。桓玄虽出居外镇,但朝中大事都要向他请示报告,小事则由桓谦、卞范之处理。
桓玄当权之初,还能有所作为,政治颇有起色。他大力整肃朝纲,黜凡庸之辈,远奸佞之臣,选用贤才,时局有所好转,京城内一时欢欣鼓舞。为了革除岭南贪污奢靡的弊政,他选派良吏吴隐之出任广州刺史。吴隐之以身作则,廉洁奉公,短期内使岭南风气为之一变。为此,他大加赞赏,称道吴隐之“处可欲之地,而能不改其操”,“革奢务啬,南域改观”,①提拔吴隐之为前将军,赐钱五十万,谷千斛。他曾试图革除豪强兼并,强弱相凌,百姓流离的劣政,但因阻力重重,加之政令繁密而无法实行。针对晋末佛教开始盛行、伤政害民的弊端,桓玄还提出沙汰僧尼,打击寺院经济的主张,并亲自下达了淘汰僧尼的命令,命令中说:
佛所责无为,殷勤在于绝欲。而比者陵迟,遂失斯道。京师竞其奢淫,荣观纷于朝市。天府以之倾匮,名器为之秽黩。避役踵于百里,逋逃盈于寺庙,乃至一县数千,猥成屯落。邑聚游食之群,境积不羁之众,其所以伤治害政,尘宰佛教,固已彼此俱敝,实污风轨矣!
他规定,除了那些精通佛理、恪守戒律的佛教徒外,其他僧尼一律淘汰,还俗为民,“严为之制,速申下之”。
然而这一切不过是昙花一现,奢豪之态不久复萌,政令无常,朋党互起。这时三吴发生大饥馑,饿殍遍地,户口减半,会稽郡人口只剩三、四成,临海、永嘉郡死亡殆尽,殷实人家也竟身穿罗纨,怀抱金玉,闭门相守而饿死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加紧篡权的步伐,首先大杀北府旧将以绝后患。吴兴太守高素、将军竺谦之、竺朗之、刘袭、刘季式、冠军将军孙无终等人皆无幸免。刘轨、刘敬宣、高雅之、袁虔之、刘寿、高长庆、郭恭等被迫北逃,分别投奔南燕和后秦。接着,他让朝廷以平元显之功,封自己为豫章公,又以平殷仲堪、杨佺期之功,封桂阳郡公,然后改赐子侄。又让发诏避其父桓温讳,有姓名同者一律更改,赠其父马氏豫章公太夫人。
元兴二年(403)二月,桓玄为提高威望,上表请率领诸军扫平河、洛,然后指使朝廷下诏制止,便称“奉诏故止”。九月,使朝廷拜自己为楚王,封十郡,加相国,总百揆,备九锡,楚国置丞相以下官属。为制造舆论,他上表请求返回藩镇,然后自作诏挽留,再上表固请,逼天子出手诏坚留。他还暗中指使人献祯祥,呈符瑞,诡称钱塘江边的临平湖多年淤塞,现已湖开水清。又称江州百姓王成基家的竹子上降有甘露,命百官大加庆贺。历代都有隐士,偏偏此时没有,桓玄觉得不光彩,赶紧派人找来了西晋著名隐士皇甫谧的六世孙皇甫希之,先让希之隐居山林,提供各种费用,再征为著作郎,然后又指使希之故意推辞不接受,称之为高士。时人觉得很可笑,戏称这种隐士为“充隐”。
桓玄性贪鄙,喜爱奇珍异宝,终日珠玉不离手。别人有好字画及佳园美宅,都千方百计地据为己有。不好意思当面抢夺,就以赌博为手段,变着法儿夺取。甚至不惜派遣臣僚四出,到处掘果移竹,连数千里外的佳果美竹都被挖得干干净净。又喜欢阿谀奉承,厌恶臣下进直言。法令无常,随心所欲,一会儿想废钱币而用谷帛,一会儿又想恢复肉刑,结果事事无成,致使朝野失望,人不安业。
正当桓玄得意之际,一连串的打击接踵而至。其兄荆州刺史桓伟突然病死,桓伟最受桓玄信赖,被视为左膀右臂,桓伟一死,桓玄顿感孤危。不久,殷仲堪的余党、新野人庾仄合众七千,起兵襄阳,赶走了守将冯该;南蛮校尉庾彬等人谋为内应,江陵震动。桓玄之侄桓亮也以讨伐庾仄为名,乘乱起兵罗县,自称平南将军、湘州刺史。这两次事件虽很快被平定下去,但却给桓玄以巨大的精神压力。与此同时,北府兵的中级将领刘裕、何无忌等人又正在酝酿起兵,无疑给桓氏政权造成了最严重的威胁。形势在逆转,如不赶快禅代,皇帝梦难免成为泡影,桓玄急不可待。但北府兵的将士们是否答应?桓玄不放心。堂兄桓谦秉承桓玄旨意赶赴彭城,试探地问刘裕:“楚王功高德重,朝廷的意思是想禅让,你们以为如何?”刘裕诡谲地回答,“楚王,宣武之子,勋德盖世,晋王室衰微,早失民望,趁机禅代,有什么不可以!”桓谦乐滋滋地说:“你说可以就可以了。”桓玄得到报告,便放心地称起皇帝来。
元兴二年(403)十二月三日,桓玄即皇帝位于姑孰,改年号为永始。迁晋安帝于寻阳,封为平固王;追尊其父桓温为宣武皇帝,庙号太祖;立其妻刘氏为皇后,大封桓氏兄弟子侄为王,文武加官进爵。随后迁居建康宫,修缮宫室,大兴土木,催促严急,上下疲于奔命,朝野不得安宁。为显示皇帝的尊严,特命工匠制作一辆特号大车,车内可坐三十人,用二百人推着走;为炫耀自己的聪明,百官奏事或一字写得不合体,或语句有些毛病,都要挑出来指摘一番,甚至贬官降职。事必亲躬,或亲自安排值日官,或自选令史一类的小官,诏令一道接一道,主管官员应接不暇。而朝纲大事不抓,法度不立,奏案堆积如山。性喜游猎,常常夜以继日,性情又急躁,呼召严厉,刻不容缓,宫禁内一片喧哗,不成体统。百姓疲累,朝野劳瘁,怨怒思乱者十室有八九。

短命而亡
次年二月,刘裕经过周密部署后,联络北府兵将领刘毅、何无忌、刘昶、刘道规、诸葛长民等人正式起兵。首先占领京口,斩徐州刺史桓修;进攻广陵,杀青州刺史桓弘,随后率兵直扑建康,沿途又杀死前来抵抗的著名猛将吴甫之、皇甫敷。桓玄得知二将被杀,吓得魂不附体,急忙召来一些方士对刘裕等人施行巫术。并问众臣僚:“朕会失败吗?”曹靖之回答说:“神怒人怨,臣实在害怕。”桓玄又急又气,命桓谦、卞范之率兵二万出城御敌。刘裕率众奋击,桓谦诸军顷刻溃散。桓玄闻报,匆匆携带儿子桓升、侄子桓浚,在几千亲信的护卫下,从南掖门仓惶出逃。路遇参军胡藩,胡藩劝他组织抵抗,桓玄一言不发,只顾用马鞭指天,意思是说“天亡我也!”然后策马疾驰,直奔石头城,乘船浮江西去。沿途忍饥挨饿,有时整天吃不上一顿饭,左右弄来一些粗粮,咽不下去,几岁的小儿子桓升在他胸前背后使劲按摩,桓玄悲不自胜。
桓玄一行逃到寻阳,江州刺史郭昶之提供器用、兵马,这才松了一口气。于是挟安帝继续西逃,途中自己作起居注,叙述如何抵御刘裕事,自吹算无遗策,只因诸将违背节度,以致造成败局,并非用兵的过错云云。桓玄只顾覃思著述,却把御敌大事抛到了九霄之外。起居注写成后,派人宣示远近。
四月,桓玄一行逃到江陵,荆州刺史桓石康迎入帐内。喘息未定,即忙着派人在城南搭造帐篷作为临时宫室,重新署置百官,以卞范之为尚书仆射。又大兴刑罚,借以在大败之余重树个人威权,震慑百官将士。大臣殷仲文力谏,桓玄怒气冲冲地说:“汉高祖、魏武帝用兵多次战败,那只是诸将的过失。天文对我不利,所以把都城迁回荆楚。而小人愚昧,妄生是非,乱发议论,正应该凶猛一点,哪能施行宽政?”荆州各郡的郡太守们得知桓玄流亡,有人赶紧献媚取宠,派人上表敬问起居,桓玄一概不接受,命令重新上表,庆贺迁徙新都。荆楚毕竟是桓玄的老巢,不出一月,桓玄收集兵众二万和大批的楼船、器械,又开始得意起来,自负地对左右说:“你们都是从清显的仕途上跟随我的,京都那帮窃权盗位的人将要谢罪军门,到时看着你们凯旋进入石头城,这与神仙相比,又有什么不同!”就在桓玄得意时,刘裕派遣刘毅、何无忌、刘道规率兵追至湓口,桑落洲一战,大败江州刺史郭昶之、游击将军何澹之、江夏太守桓道恭等人,进军寻阳。寻阳上控荆楚,下制建康,是长江中游的战略要地,势在必争。五月,桓玄自江陵急率舟师东下,双方大战于武昌附近的峥嵘州。桓玄所率将士数万,对方不满万人,但却担心吃败仗,常常在座舰旁边停着几艘快船,以备败走,全军毫无斗志。刘毅紧紧抓住战机,乘风纵火,率军奋勇出击,大获全胜。桓玄命人烧毁辎重,连夜狼狈逃去。
桓玄再次逃回江陵城,众人见大势已去,人心惶惶,虽令不行,城内一片混乱。桓玄走投无路,打算逃往汉中投奔梁州刺史桓希。一天深夜,收拾停当,遂率亲近心腹数百人骑马出城西走,刚刚到达城门,左右于黑暗中挥刀向桓玄砍去,没有砍中,秩序顿时大乱,左右心腹互相砍杀,死尸交横于路。桓玄心惊胆颤,勉强逃到船上。恰在这时,益州刺史毛璩派从孙毛佑之。参军费恬率领二百人护送弟弟毛璠的灵柩来江陵安葬,毛璩之侄毛修之时为桓玄屯骑校尉,趁机骗诱桓玄入蜀,桓玄无计可施,只好同意。船行至江陵城西的枚回洲,毛佑之、费恬突然向桓玄开弓放箭,矢如雨下,幸臣丁仙期、万盖等人急忙用身子挡住,都被射死,桓玄受了轻伤。益州都护冯迁随着抽刀砍来,桓玄从头上拔下一枚玉导送给他,心惊肉跳地质问:“你是什么人?敢杀天子!”冯迁回答说:“我杀天子的贼罢了!”说完,手起刀落,人头坠地。同时被杀的还有桓石康、桓修等人,桓升被执,斩于江陵城。
桓玄篡晋,是东晋门阀政治的尾声。这个短命政权终于被刘裕推翻。桓玄从称帝到兵败出逃,共经八十天;从称帝到被杀,前后不到半年,死时年三十六。桓玄死后,堂兄桓谦、桓石绥等人仍坚持抗争达五、六年之久,直至晋安帝义熙六年(410)才宣告全部失败,桓氏家族彻底覆灭。

相关事迹
继位之后,当然要改元。桓玄喜欢吉利文字,就改元“建始”,诏下,右丞王悠之忙进言说“建始”是“八王之乱”中赵王司马伦篡位用过的年号;桓玄马上下令更改,改为“永始”,但这个年号又是当年大奸王莽当权时的西汉不祥年号。冥冥之中,似乎已经预示桓玄政权的崩溃结局。
接着,桓玄下诏封安帝为平固王,迁于寻阳软禁。此举还算厚道,桓玄对司马宗室及安帝兄弟均未加屠害。
改朝换代已毕,桓玄的大队仪征从姑孰出发,向建康皇宫进发。当日大风异常,所有的仪仗旗皆被吹折刮散。桓玄临登御座,大龙椅子忽然散垮,朝臣们皆仓惶错愕。幸亏殷仲文有捷思,忙在一边说:“陛下圣德深厚,地不能载。”知识分子拍马屁,就是有板有眼,恰到好处。桓玄大悦。晚上宴请群臣,桓玄内殿中坐帐以黄金为檐饰,四张雕木金龙,羽盖流苏,极尽奢华。但群臣私下相语:“此帐颇似王莽篡位时所造的‘仙盖’,金龙者,亢龙有悔也,皆不祥之兆!”
桓玄为了宣示他的仁主形象,以皇帝之尊,亲坐殿中面审罪人,罪无轻重,都一律释放,以示其“宽仁”;百姓中不少有当街拦乘舆呼冤叫贫的,桓玄时时散金银与之,行此小惠,以惑人心。同时,他本性苛细,喜欢炫耀自己的学问大,臣下奏事,连笔画之间稍有细误,都会被这位皇帝以御笔朱点而出,“必加纠挞,以示聪明”。由此,天子似吏,其臣下苦不堪言,桓玄凡事都“亲力亲为”,东插一腿,西伸一脚,自任官员,手书条令,最终导致纪纲不治,案牍山积,法令不行。
桓玄好排场,大开建康诸殿大门,重修宽广的驰道,兴造可容三千人坐的大辇,以两百人牵曳(可入吉尼斯大全);他还爱好出外畋猎,令人制作了极其精巧的“徘徊舆”,机关众多,转动灵活,近乎现代汽车的古代版。同时,桓玄日夜笙歌,游宴无度,即使在为其兄服丧期间,也“不废音乐”。由于土木频兴,徭役繁重,督迫严促,致使百性愁苦,纷纷思乱。
说来也怪,桓玄篡位后,东晋各地守将立时起兵的人很少,只有益州刺史毛璩(东晋名将毛宝之孙)拒不受命,传檄周遭,进屯白帝,准备进军讨伐桓玄。为了拉拢朝臣镇将,桓玄对刘裕分外看重,提拔他为徐兖二州刺史,并在朝会后的盛大酒会上向他亲自敬酒。桓玄皇后刘氏有鉴人智略,对老公说:“刘裕龙行虎步,视瞻不凡,恐终不为人下,不如早除之!”桓玄不从,表示:“我正要平定中原,只有刘裕这样的人才英武可用。等到关、洛平定,我再想除他的办法。”
刘裕还京口,正所谓放虎归山。他马上与何无忌等人密谋兴复晋室,讨伐桓玄。同时参与密谋的,还有竟陵太守刘迈的弟弟刘毅。主意已定,刘裕遣人入京联系,又招兵买马,以刘穆之为主薄。公元404年春,何天忌诈称诏使,率人骗开京口城门,直冲府门,立斩桓修,占领了京口重城。
刘毅之兄刘迈怯懦,在京城接到刘裕等人密信后,惊吓过度,手持密信向桓玄“自首”。桓玄大惊,立封刘迈为重安候,斩杀与刘裕有联系的王元德、童厚之等人。第二天,桓玄想想不妥,又杀掉了刘迈。刘迈这个侯爷当得冤枉,不过十二个时辰。
眼见天下乱起,桓玄只得硬头皮加以应付。他以堂兄桓谦为征讨都督,以姐夫殷仲文代领桓修军职,派手下悍将吴甫之、皇甫敷率兵抵挡刘裕。桓谦等人要求马上齐集大军先发制人,桓玄以持重为由,不从。其左右就劝解:“刘裕乌合之众,势必无成,陛下何必如此忧虑。”桓玄此时倒有见地。“刘裕足为一世之雄;刘毅家无余储,樗蒲(一种博戏)一掷百万;何无忌酷似其舅(刘牢之)。此三人共举大事,何谓无成!”果然桓玄乌鸦嘴很灵。皇甫敷、吴甫之二将与刘裕苦战江乘(今江苏句容),均被斩首,全军覆没。而此时的刘裕,其实手下总共只有将士不满两千人。
听闻二将死讯,桓玄惊惧。他命桓谦、卡范之等人合军二万,坚守覆舟山(今南京太平门附近)。不进退守,桓玄败象已定。
刘裕军人早晨进食一饱,悉弃余粮,以示必死之心。进至覆舟山下,刘裕先派羸弱之兵多带旗帜登山,以为疑兵吓唬敌军。接着,又把军队分成无数小队,数道并进,布满山谷。桓玄得报,以为刘裕“军士四塞,人多无数”。桓谦所统军士,大多是北府兵旧人,以前大多受过刘裕指挥。进攻开始,刘裕、刘毅身先士卒,手下将士皆死战前冲,无不以一当百,呼声震天动地。桓谦军队一时大溃,许多先前的北府兵也不战而降。桓玄方面,在派遣桓谦等人出战的同时已经作好逃跑的准备,让殷仲文在石头城附近预留数艘大舟。接到桓谦败讯,桓玄率亲兵数千人,带着儿子桓升和侄子桓浚两个小孩,以赴战为名,从南掖门往外逃奔。
途中,桓玄昔日的下属胡藩扣马进谏,劝他率余军与刘裕决战。桓玄以手指天(大意是“天亡我也”),鞭马而走,跑至石头,他坐上船就跑。由于逃亡仓猝,众人一天都没进食。夜间,左右进献粗米饭一晚,桓玄惊惧交加,竟不能下咽。其子桓升才六岁,“抱其胸而抚之”,安慰这位悲伤的“父皇”。桓玄“悲不自胜”。
刘裕入据建康,焚桓温神主,尽诛桓氏未及逃跑的宗族。
桓玄逃至寻阳,带上废帝晋安帝等人,“迁都”江陵。一月之间,倒也威势复振,有众二万,“楼船器械甚盛”。至此,如果总结失败教训,养兵休整,桓玄还有翻盘的可能。但他却埋怨诸将无能,轻怒妄杀,使属下之人纷纷离怨。桓玄接连接到败报。桓振(桓玄堂侄)、郭铨、何澹之、郭旭等人数道皆败归。不愤之下,桓玄自率战舰二百艘,以苻宏、羊僧寿为先锋,前往峥嵘洲(今湖北鄂州江上)与刘裕军决战。
当时,桓玄兵多船坚,刘裕兵仅有几千人。但桓玄心怯,大战前即在指挥舰旁停靠了两艘便于逃跑的小船。属众知之,皆无斗志。
双方交战。刘裕军士乘风纵火,尽锐争先,不要命地冲杀而来。桓玄军大溃,烧辎重连夜逃遁。桓玄将郭铨、殷仲文相继投降。桓玄逃返江陵,其将冯该劝他出城复战。桓玄破胆,不从,欲出汉川,投奔梁州刺史桓希。混乱之间,桓玄乘马出城门时,在城门洞被左右兵卫袭击,卫士们混战一团,前后相杀,交横于道,桓玄勉强得命,逃到座船。当时,益州刺史毛璩的弟弟毛璠病亡,其孙毛佑之与毛璩参军费悦送丧回江陵,一行有二百多人。桓玄身边的屯骑校尉毛修之是毛璩侄子,眼见大势已去,很想拿桓玄当作头功的筹码,便劝诱桓玄入蜀。桓玄从之。
这桓玄也是找死。自他称帝后,首倡义旗讨伐他的就是毛璩,危急之时,竟然听信毛氏族人,自己前去送死。毛修之早已和毛佑之等人打好招呼。桓玄一行人傻乎乎大张布帆,向益州军船驶来。眼看距离不远,毛佑之令手下人放箭,迎击桓玄。毛修之趁机跳水而逃。矢下如雨,桓玄身边两太监真的很忠勇,以身蔽桓玄,皆被射得刺猬一样,登时身死。就这样,桓玄仍身中数箭,血流不止。他六岁的小儿子桓升一面哭,一面用小手拔去父亲身的羽箭。
益州护葬军士中一个叫冯迁的小头目很勇悍,第一个跳到桓玄船头,提刀直前。桓玄忍住巨痛,拔出头上价值连城的玉导,递向冯迁,喝问:“你是何人,敢杀天子!”冯迁大叫:“我来杀天子之贼耳!”一刀挥至,桓玄头落,时年三十六。同船的桓石康、桓浚均被冯迁杀死。桓升虽是小孩,气度酷肖其父其祖,眼见周围父亲、叔叔、堂兄的人头滚滚,敌人纷纷登船,仍镇静不凡,说:“我是豫章王,诸军勿见杀”。益州兵将虽暴横,见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如此举止,均没敢动手。小孩子后来送至江陵后,也被刘裕下令斩首于市。
桓谦、桓振方面,仍有安帝兄弟掌握手中。听闻桓玄死讯,桓振提剑,闯入晋安帝的住处,怒向安帝高叫:“臣一门何负国家,而屠灭若是!”白痴皇帝晋安帝呆望桓振,口不能发一言。倒是其弟司马德文连忙向桓振施礼,说:“此事岂是我兄弟之意!”桓振稍稍怒解。
不久,听闻玉孩儿桓升又被杀于闹市,桓振怒极,又要杀安帝兄弟,为桓谦苦苦谏阻。桓振是桓温亲侄桓石虔之子。桓石虔小名镇恶,少年时诸将射虎,开玩笑让桓石虔拔箭,小英雄真的从受伤怒跳的猛虎身上亲手拔出数箭。桓温入关伐苻健,桓石虔竟以单骑冲入前秦万人军中,救出被围的叔父桓冲,“三军叹息,威振敌人”。桓振有其父风,果锐敢斗,但暴横无行。眼见桓玄、桓升已死,桓振只得与叔父桓谦重推安帝为主,自为荆州刺史。
由于桓振勇武,刘裕派去的大将鲁宗之被打得大败。不久,刘毅等人击败桓玄将领冯该,桓谦逃走,众人迎安帝反正。
桓振收拾溃军,复袭江陵,败中取胜,竟能大败东晋宗室司马休之(谯王司马尚之弟)。最后,桓振身边仅剩数十人,仍与晋将索邈大战于沙桥。“(桓)振虽兵少,左右皆力战,每一合,(桓)振辄瞋目奋击,众莫敢当。”估计是内心深知日暮途穷,桓振数战之后,以酒当水,痛饮完毕,又乘醉突阵。晋军齐放箭矢,桓振身中数创,仍前冲不畏。最后,这位桓家勇将也战死于沙场。桓谦闻桓振败亡,奔于后秦。后来,他又入蜀,与谯纵等人反晋,为晋将所杀。
桓氏亲族中,只有桓冲之孙桓胤被特赦,徙于新安软禁。但殷仲文等人日后“谋反”,想推立桓胤为桓玄之嗣。事发,桓胤也为晋廷所杀。桓氏一家,烟消云散。经历桓玄之乱,东晋的国祚,也马上要走到尽头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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